茉莉雨5

接下来的日子是无边的炼狱。

尼禄晚上住在乱葬坟,白天则被托尼反哺再扛回去。每天断一遍四肢,死上好几遭已经是固定节目了。再这样近似于拔苗助长的操作下,他的武功突飞猛进,肢体恢复速度也愈发见长,甚至无师自通地会了些妖法,在托尼的指点下,创造出了许多独属于他的招式,令他如虎添翼。期间千磨万折,想想翌日雷打不动的“奖励”,尼禄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每天被咬断一次命根子,被各种丧尸恶魔群起攻之,先奸后杀。最恶心的是读取他的记忆,利用他的感情,将他的伤疤撕开一遍又一遍地玩弄他……绕是狼心狗肺之人怕也受不住这种日日夜夜源自本命的残忍话语。譬如你老婆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个什么都做不好靠不住,只会窝里横的累赘窝囊废云云。艰难时,望不到头的痛苦也叫尼禄发过疯,想过放弃,甚至求托尼杀了他一了百了谁也不欠。托尼总会苦口婆心:

“你知道但丁18岁才被斯巴达偶然寻回,他曾于各个邪教势力中苟且,更从北国万人墮中活下来,那边善于蛊惑人心的妖魔更多更强,花样繁多还相互打配合,成就他钢铁之心与一身绝世武功。我能力有限,只能寻着这么个小儿科带带你。你要是这点都挺不过,一辈子甭提报仇雪恨了。”

“你如今受的苦,都是但丁一手造就的。现在放弃,之前的苦不就白受了么?想想你枉死的爹,想想那些维护你到最后一刻的人……”见尼禄麻木依旧,托尼一脸懊恼,略一沉吟思量,咬咬牙加大了筹码。“而且,你不想将但丁踩在脚下,让他为你做我为你做过的事么?(尼禄总算抬了抬眼皮)你说过要他做王妃,你是天子,当说话算数。至于这个王妃怎么玩,我们再说。”

总还是有心事潮湿的时候。

“你也被你父……但丁这样练过么?你因此恨他?那你要我如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我不用你原谅。只要你做王,我做什么都行。”

“……听起来你很爱我。”

“这要看你如何定义爱了。温柔的好听话总是容易,见一个可以喜欢一个,兜兜转转,你发现你爱的是空气,是旁人眼中的你。总有人自命不凡,偏不甘做你那些曲意逢迎的莺莺燕燕,要做你眼中钉肉中刺的冤家。他关注你的成长,指出你的不足,又要强迫你接受,又是为你好。叫你恨他恨得牙痒,做梦都忘不了,好像恋爱了。终有一日你翅膀硬啦,不需要他啦;就离开他,甩掉那个装满了你疮疤的过去重新开始。再也没人能将你踩在脚下。你变得又强又自由,只是不再爱他。你想,你终于看透了,逃离他的魔爪啦——结果你却发现同样的境遇与你为难,又给他言中了。他总是对的。知道痛了的你从此以往做任何事情,总是会把他的先见之明过一过,将他的话语时常挂在嘴边惠人惠己。如是他扎根在你的思想里,你还是把他整个活了去。他不在你身边,却仍无所不在。你到底是逃不过他的——那便是我爱的结果了。”

“可是我会恨你,我会在别人怀里快乐——没人会爱一个成天算计着自己值几两几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捅个透心凉的冒牌父母亲。你处心积虑成为我的疮疤,终究你还是一个人。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成就你即圆我之道,你幸福即证我之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就是我最大的乐趣和好处了。”托尼超逸一哂。


那一天终是到来了。

尼禄望着他们不知打哪儿来那么多兵,一脸懵逼。才知道自己忙活的一年,托尼不比他闲。心情复杂地和但丁那女王的各个敌对国势力的联合部队一一握手比试——主要是表现给托尼看。得到认可就上路了。他们的队伍以势如破竹之势打了但丁城一个落花流水(瞧瞧这恶俗的名字)。城破,王城里不知缘何起了内乱,打他们跟割草一般。轻易得不可思议。尼禄感觉昨天还在这当过街老鼠,今儿就翻身做地主了,恍觉人生如梦,不过尔尔。

托尼却不知何时掉队了。大局已定,尼禄不急着去寻他,他领兵一路横冲直撞,直取前皇叔现帝王的寝宫。

还好,但丁没有逃。朗朗乾坤,他正倒在一个裸女腿上喝酒吃桃,这样浑身上下仅拿一根丝带做遮,朦胧胧冒充仙女的舞女还有七八十个。简直画美不看。

“你回来啦。”但丁欢快的语调好似儿子出门打个酱油,连一个时辰都尚未过去哩。

尼禄懒得理他,在女人的尖叫声中起跳突刺。也不见但丁将兵器藏于何处,就见两柄神兵相撞,激起电光石火,两双相似的鬼火般的幽眸辉映着彼此。

“我爱你。”但丁微微侧头,虎牙微露,展开了一个倾人城国的微笑。尼禄手一抖,但丁反手取他下肋,被尼禄温温掐住,反手一拧,拧出令人牙酸的迸裂声。但丁亦面不改色。

“我也爱你。”尼禄回以同等的笑容,趁但丁腾不开手,干脆利落地斩断了他的手脚。


但丁的血止都止不住,且从他口中吐出来的血又黑又浓——有人先下手为强!……哪个杂碎!难道是托尼?说好的但丁是我的,怎么这样?

他气坏了,将但丁人棍树立,就地打坐,运用内力强行逼毒。但丁喷出一大口毒血后晕了过去,气息微弱,性命垂危。但是尼禄怎么肯?他封住了他的几个要穴,将人抱了起来。

“速传太医!若是皇叔死了,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尼禄目中有泪,又望着怀中苍白的爱磨牙道:“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你得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毁在我手中,你要死也只能被我折磨致死。但丁,我不再是从前的我,别以为你还能从我手中全身而退……!”


不日后,但丁情况稳定。尼禄召来文武百官,将但丁人棍抬上来。在但丁养病期间,尼禄当真没荒废一丁半点——根据托尼赠他的《刑具锻造艺》一书,由他亲自设计监工,召集能工巧匠,日夜兼程地赶制出了一台小台车。为的就是今日。那是一台梅红色的半自动吊脖木马,还未将犯人架上去,奢华的美感就莫名与渊月王的身头相配。着实福至心灵。但丁要么定定坐在木马上窒息,要么只能跳起来抢一口空气。而他挣扎得越厉害,这个玩意儿也会弹得厉害,直到当事人承受不住吊死自己。尼禄给但丁灌下药,砸了碗,命人将他拷上去。即使身为人棍,为了躲避过于激烈的木马巨根,但丁也只能身不由己做一条雨前挣扎之鱼,达成在文武百官面前疯狂自渎的名场面。亲眼望着木马将自己放在心尖上半辈子的人儿浪叫着送上绝顶,尼禄放他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踩在他脸上,命他舔他的鞋底。完全上头的人棍伏在地上,发展自身所剩无几的潜力,像条蠕虫般腾挪扭动着,一边回味自己刚刚被粗暴掠夺的滋味,一边不能自己地向在场的看客晃动着他娇俏可人的嫩臀和水光潋滟的女穴。药效卸去了他的心智,使他目光迷离,忘情地蹭着尼禄的鞋底。特别是那双勾魂夺魄、盛满了春水的楚楚半眸,根本是胁迫别人干他个你死我活。恐怕但丁这一生都没有这样渴过人吧……尼禄很受用但丁下贱的样子,于是用手指翻弄那小穴,又塞进一个球物,按下机关,但丁淫荡的叫声立时响彻云霄……在场的直男们个个面红耳赤,提起裤子扭扭捏捏,恨不得向陛下请愿即刻办了这个婊子。

“叔叔,告诉尼禄。”尼禄将脏手蹭在但丁脸上,一个漫不经心的侮辱,却形似为心上人描妆。尤其描的是对方美穴里的馈赠——香味甚至可与茉莉花媲美——压下自己跳脱的思绪,尼禄故意在但丁耳边甜声腻语。“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背叛?空虚?疯狂?你恨我吗?”

“我想让你杀了我。杀了我,好侄子……捅我,什么都行。叔叔要你。”但丁可怜巴巴地望着尼禄,看架势如果他有手脚早就张开他诱人的怀抱了。可惜他没有,只能像条被丢上岸的鱼,翻滚着赤裸的身体求主人给个痛快——但丁被淫欲侵染的脑子其实已不在人世了,但是他识得尼禄的气息,这恐怕是他下意识的撒娇卖好。

“不行呢。你让尼禄恶心,尼禄一点也不想碰你。还是将你赏赐给他们吧。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皇叔对侄儿我的大恩德啊,你说是不是?…哇,这是什么,皇叔春水太多,只能从目中自行纾解了?”尼禄笑得花枝乱颤,美眸微眯,一个火辣辣的五指印霎时在但丁脸上开花,正如新妓被烙下耻印。“你还有脸哭?没有孤的命令,不准哭。婊子没有哭的权利。”

“好侄子……求你了,不要将我丢给他们。我只喜欢你……”

尼禄又扇了他一巴掌:“不准说喜欢我!婊子无情,你应当记住自己的本分!来人啊,将这杂种拖下去,让大家教教他为娼之道!”

百官都被尼禄刻意为之的烈酒放得七七八八了,哪能感受到圣上情绪不对,甚至顾不上礼义廉耻,什么淫词艳曲,信手拈来。时下全赏了陛下的好婊子,叫婊子羞耻得夹紧屁股呜呜咽咽。劲好活!

十个侍从都无法将但丁的嘴和尼禄的腿分开,他像是捕鼠夹,咬住了猎物便轻易不能松。

尼禄不痛,尼禄被他逗笑了。“好一个傲骨铮铮,罢了,放开他。”尼禄掂起人棍但丁的下巴,偏头无邪道。“渊月王,听说你一口铁齿铜牙,海遍天下无敌手。现在孤给你个机会:说服我。你还有什么价值?孤为何要放过你?”

“我愿意做你的雌兽,直到诞下不死之身的子嗣,你知道自愿化雌的半魔生育率更高。药物只能得到一半的我,生不了孩子。”但丁焉焉地说,看样子总算让他抢回了一些神智。

“让他生!让他生!”群情激昂,哪有人管内容是甚么。

“那就证明给我看。”尼禄笑了起来,“还请皇叔赐教。侄儿该怎么做?怎样皇叔能接受我?”

“……”但丁脸上霎时霞光漫天,“你可以进来,慢慢逗弄那条缝直到它打开……”

尼禄眼中精芒一闪,掠食者的恶意悄然浮现在这张谦谦君子颜上。他终于放出那天下无二、青筋虬露的巨根,将目瞪口呆的但丁人棍翻过去按成母狗跪爬式,调情般地、迫不及待地与他股缝玩贴面舞,实享受了一把皇叔自甘雌伏溢出的汁水。一股天下我有的霸气蓦然充实了他连日来贫瘠的心灵。终于一手握住但丁的一对巨奶,一手掐着水汪汪的屁股一鼓作气插了个底。但丁垂死般的猫叫将全场点爆,有人干脆泄裤裆里了。“——开玩笑的。皇叔,太不近人情了!你怎么看都不是想要温柔的类型嘛。”尼禄一边动一边啃着但丁的耳朵,春叫乱人心,凌虐欲不请自来。“受孕率不高,那大家一起上,怀上谁算谁啊,我可是个很公平的君主呢!”

“好耶!!”

至此,提到渊月王,大家想到的不再是他的绝世武功,奇谋诡计,浪荡花名,而是他会产超——多奶的粉色大馒头,被掐得青红交错的翘屁股以及那张生生被人调教成拳头大小,妖魔老巢般一张一翕,仿佛五行缺鸡的漂亮花穴!


清醒后的但丁缄默不语。尼禄也懒得跟他废话,只是端茶倒水喂饭洗澡包括如厕,都由尼禄亲自摆弄,尼禄不让旁人插手。他将托尼对他做过的事和经验全用在了但丁身上。

其它事但丁都无动于衷,唯独这一件。

最开始的时候,但丁宁死不在尼禄面前如厕,竟然生生用内力憋了一星期。直到自己晕过去引来大夫确诊。尼禄将他搬回房里翻了个面,拿根假阳具在他那儿胡乱戳刺,直到但丁忍无可忍,一泄如虹。

但丁从来不会跟尼禄要求解手,尼禄也就估摸着他该上的时间如法炮制,在但丁泻后甚至极有耐心地放他回他们的澡池扣挖清理。眼见一向高傲的皇叔梗着脖子忍耐着自己的猥亵,仿佛回到了让他生生变作雌兽的那天——是的,但丁怎么求饶他也停不下来,爽死了。尼禄觉得扬眉吐气,但一静下来,又不时有万蚁噬心之痒卡在尼禄心头。他们之间……

总觉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不过眼下谁在乎呢。

尼禄将自己紧贴但丁,声音似浸在有毒的蜜里:“怎地不说话?还是舞台不够大,不方便您发挥?”

但丁僵直了,但很快放松下来,不亢不卑地回敬道:“陛下可曾听过一句真理:‘拉屎不出赖地硬’。罪臣觉得呢,话糙理不糙,代入某些情况简直绝了——比如那些一旦旁人演技不好,叫得不够长他的自信、就不举的病人。您觉得呢?”

尼禄给气笑了,血气方刚的帝王哪受得这等挑衅,捉住但丁弹力十足的腰便一口气赏个王炸。只听但丁闷哼如雷,宛如被捅个对穿。尼禄抱紧但丁,缓步轻移,游动了几下便退了出来。冷哼道:“从前我想要,你不给我;现在你想要了,我偏不给你。”哗啦一声步出浴池,一身腱子肉看得但丁眼直。尼禄暗笑,将人棍抱起来放到岸边,拿浴巾胡乱擦干头发,给他裹成粽子,走人。

尼禄快步运出老远,感到没人了,才扶着一座假山不住地撞自己的头,直至血水将眼睛浇透,伤心被痛楚掩埋。他早说过,至那日起往后只流血不流泪,这世上不会有人配得上他的眼泪。但丁尤甚。“我不能……”尼禄反复说着,直到冷静下来,幽幽闭上眼送出一口气。“托尼,你在哪?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我的路在哪……”

——我不能爱他。

再也不能了。


“但丁,你知道吗,在我流落在外的时候,同一个人有了关系。”又是泡澡,一天要折腾上三五回玫瑰浴,好像一辈子没洗过澡似的。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假正经。但丁满心腹诽,听尼禄一如往常在自己耳根吐气如兰,却偏捡叫人恶心的话说。“他真的很帅,武功又高,人又好玩……只是不知为何我事成之后他便销声匿迹,怎么也寻不见。”

但丁不语。当然了,他的哑穴被尼禄点了。吸取上次的教训,尼禄不想听他的骚话。他只要作为一个树洞就够了。

“你不知道我多想念他,如果杀了你能换他回来,我也是肯的。”尼禄说着,紧盯着但丁的脸。不出所料,但丁非但无动于衷还一脸嘲弄,分明是看穿了他那点小心事还对该配合的演出视而不见。

尼禄又被激怒了,近段日子他总是这样,前一秒还对人关怀备至,后一秒就将人摔下床,照脸摔。拳打脚踢一顿,又架在各种刑具上欣赏对方的丑态,不时拿蜡烛和鞭子超度人,看他心情。

“这是你最喜欢的茉莉花糕,怎地不吃啊?”饿了一天的但丁满头都是糕,他的侄儿沉迷逗弄他的身体,愣是喂不到嘴里。王将最后一块丢进自己嘴里,腮帮鼓鼓嚼两嚼,呸呸呸全吐到但丁脸上。托腮欣赏着此前一直泰然不动,眼下却下意识向他投来老师怒目的人棍但。将糕泥抹屎一般在人嘴边涂开。“慢慢吃啊,不客气。”

尼禄玩腻了,才将他放下来,自己上床去睡。留但丁人棍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舔着嘴边的糕点。春穴里过剩的汁水和着被尼禄恶趣味起塞进他身体里的黄鳝溜出来淌了一地。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驾!!”“不行,火势太大了……”

尼禄睡得迷迷糊糊,醒来瞥见火光滔天,眼皮挣扎着翻了翻又沉了回去,好疼!尼禄试图起身,却发现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吸入太多毒雾,他已经丧失了正常机能。

热、沉、闷、呛。一切逼迫着他长眠,尼禄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就放弃了。这是他放弃得最快的一次。

这下托尼总怨不得他了吧……

皇叔……一定很开心吧……等下!但丁逃出去了么,他只是个人棍,他命令旁人除了自己碰一下都得死也真的这么做过。在这种时候更有人敢救么?念及此,尼禄使出吃奶的气力,像只乌龟般翻下了床。正当时,不堪重负的穹顶横梁砸了下来,不偏不倚压住了他的大腿。

“但……但丁……”神志不清中感觉不到痛,尼禄徒劳地在地上划水。他得……他得看一眼,希望但丁被人抱走了,让他见着一眼就好……!

“你在干什么!怎么会搞成这样?”

是他的幻梦么?缘何但丁手脚完好地站在他面前?

“……”复杂让尼禄恢复了一些神智,他垂下眼帘,敛下所有的心绪。“你恢复了……算了,赶紧走吧。少来嘲笑孤了。”

但丁环目四顾,发现横梁是黄金做的,砸下时还带下不少家具,牵一发则动全身,一旦崩塌他们的处境会愈加艰难,使不得蛮干。于是但丁拔出刀。尼禄瞪他:“孤367天都这么过来了,事到如今要你惺惺作态?赶紧滚吧。孤宁可一死,也不欠你一钱人情。就算你救了我,出去我就马上服毒自缢,你还是亲手逼死我。”

不知戳中但丁哪里,尼禄从未见着他如此痛苦压抑的表情。好像他已是死人一般……啊,是那个吧。死前的走马灯花之类的,就是了,他跟但丁已血海深仇,他怎么可能会为他动容呢?尼禄嘲笑自己不再清醒的脑子,到头来,他还是在乎啊。他真没用,是吧,托尼?

“你不要但丁救,那我呢?”

闻此声线,尼禄整个人都一激灵,翻起闭目待死的眼皮,只见在但丁如同呓语般神秘的咒语下,在他的眼皮底下,那张成熟的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去,细皮嫩肉取而代之,渐渐融成那张会叫如今的他夜里辗转难眠的脸……正是托尼!那神貌气质,化成灰尼禄也认得。只是为何此时此刻,他不再像他,他的眉眼和二八年华的皇叔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是自己疯了吗?

尼禄忘记了挣扎,终于不支昏迷,半梦半醒中知道自己被切豆腐一般卸去双腿,托尼像捡个包裹那般将他抱起……


尼禄醒来,发觉自己靠在池子边的人造假山上,此处蓝天红海……是但丁以前的血池肉林!他又回来了!与此同时,浓烈的茉莉香扑鼻而来,几乎将他窒息,奇怪……

有人哗啦一下从水中出来,甩了甩雪白的湿发。谦谦君子,阳光为他如玉的身子披上金纱,朦胧胧看个圣光。他手里握着几只红魂生蚝,那是吃了太多魔力变造的生物。托尼……但丁将生肉扣出递到尼禄嘴边,后者摇了摇头,他抿抿唇,悻悻的自己独吞。完了舔舔唇边溢出的残血,生生诠释野蛮之美。

“好了,表情别这么恐怖。这个池子里的血不是旁人的,是我自己的。”

“我早就知道了。”尼禄按下自己心上结痂,冷静道。“你被困以后这里的冰就融掉了,我好奇为何没有变质,最后发现这底下有魔法阵,且这血里都是你的魔力……那时你每次在此为我洗身,我都觉得你在敲打我。只是,哪来的茉莉花?”

“你一直不爱茉莉,听说你数度将自己宫里的茉莉铲平重建,林林总总换了没有花的植树,到头来还是茉莉香满园。在下一次你变心折腾她们之前,我藏几株在此,为避暑圣地打个地基也不错吧?”但丁讨好般地为他揉脚,尼禄轻轻挣脱。

“你还知冷知热的。”尼禄一哂,用新生的双腿划水玩,自得其趣。

“所以,你究竟喜不喜欢茉莉?我好奇很久了。”但丁一直盯着那双脚,状若无意地问。

“你不知道?”尼禄笑笑。

托尼望着少年固若金汤的侧颜,叹了一口气,轻轻道:“你不能喜欢我的,你爹确是我逼死的。”他盯着自己的手心,回忆开始闪回。

【“但丁,娘亲的出走不是父王的错,父王当年也绝非故意弄丢你。你已证明你更有资格获救,父王的选择是错的。藉此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羽悲王气喘吁吁地捂着腰,齐腰截断的华服昭然若揭刚刚发生的惨案。“我会去请教爹我究竟弄错了什么,只有一事——”

维吉尔向后一跃,割开了但丁向他伸来的手掌。“尼禄……他是你的侄儿!”】

但丁至今未明,维吉尔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是要他照顾尼禄,还是求他别祸害尼禄?亦或是兼而有之?(他为什么要听他的啊?)

他……真的只是受够了维吉尔的冷眼,想跟他玩而已。虽然可能方法不太对……他没想到至死,他的大哥仍然相信自己恨着他们全家。至死,维吉尔没有将他看作是自己家人,甚至还为了尼禄说出了完全不符合他风格的道歉之类的话语,意图牵制他。而仅剩的尼禄又对他有非分之想,也许维吉尔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但丁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这么多年他都一个人过来的,从来没人照顾过他,事到如今凭什么他维吉尔一句嘱咐,他就要奉命到死?尼禄是独立的,又不是他但丁或者维吉尔的附庸。他应该自己成人,再谈他自己的理想。否则只不过是给家族长脸的工具罢了。况且,他的情感是未断奶情节还是真爱,谁知道呢。他不是尼禄的奶妈,只是带小孩的话,请尼禄的亲娘自己负责谢谢。

所以他离开。

尼禄可不清楚这之中的盘根错节。

少年一脸无辜和惊讶:“你就为此处心积虑想死在我手上?”

尼禄何曾见过但丁这样低眉顺眼,像个做错的孩子一般?尤其是他顶着年轻时那张脸,那简直是犯规。如果说有长得像妖魔也愿为他掏心挖肺的存在,这就是了。

“不是吧……你就因为这个。”尼禄迟疑道,“我怕是又做梦了,”尼禄蹙眉,“真恶心。”

“陛下……”但丁小心地捧起他的脚,先捏后亲,不让他挣脱了。就像是死困的人终于找着自己的抱枕。“每次我靠近你,心驰神遥时,总能看到维吉尔站在你身后,冲我冷笑……”

“那你现在还能看见?”

“这倒是没有了,我现在梦里只有你。”但丁苦笑道,然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和着别人一起开发我的时候都没见你知羞,你怎么回事呀?”还臭不要脸地舔了舔他的脚踝。

尼禄咳嗽一声,梗住脖子假装自己并不在乎,想甩开但丁又甩不脱,作罢。“可是,你能变形就算了,人棍怎么搞?据我所知,咒语只能微改,没有缩骨这出……”

“我每天服毒抑制,还长一点削一点。”但丁说。“……你不能原谅我。不然,维吉尔不会放过我的。”

尼禄叹了一口气,“蠢死你算了。你一世聪明,怎么总栽在自己亲人手上?你就没想过……我爹的死另有内情,不然我怎么会无动于衷?他自己修炼邪功走火入魔,伤势过重无法愈合,唯一的夙愿是战死在你手上,或者拖你一块儿死。你没成全他,他又不愿留个尸体让人发现此事。所以才会跳下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他不愿意留下身体?”

尼禄翻了翻眼皮,一脸厌世。

“什么邪功会造成半魔也不治的顽疾……葵花宝典?”

“住嘴,这个秘密我本来打算带入坟墓的。”

“那为什么告诉我?”但丁大震,“事到如今……我……你还不如杀了我。”

尼禄抬起他的脸,啧啧称奇:“你居然还会哭?我还以为你没有心呢。”

但丁早已是面无人色,顾不上旁的了:“我都做了些什么啊……”他掩面抖着肩膀,一副打算生生捂死自己的架势……尼禄不置可否。

“哭够了?”尼禄开始扒拉裤带,“哭够了来解决一下孤的问题。”

但丁默然无语,“……陛下,你真不该告诉我的。你不告诉我,我或许还会在你身边乖乖当条人棍啊。”

“要走了?好啊,你走吧。”尼禄枕着双手靠在假山上,甚至闭上了眼睛。

但丁忍不住瞅他,眼底有涩:“……我开始怀念你以前的样子了。”

“还不是皇叔栽培得好,现在又嫌我太厉害了?你真难伺候。”尼禄眼也不抬,赏他一个冷笑,“走啊,磨蹭什么呢?”

但丁,寸步难行。他现在,身体健康,武器也在身边,却仍感到自己如同秋天里最后一片落叶,再没有更孤苦无依的了。

“不走?或者就按你的爱好,再把我削成人棍困在你身边啊,高兴的时候玩我一下,不高兴的时候丢给妖魔玩,自己在旁瞧个开心。这就是皇叔的爱吧?我应该感恩戴德,将自己视为草芥,任皇叔像蒙杜斯那样揉捏我像捏个柿子,这才是你要的乖孩子,是不是?”

“你放过我吧……”但丁一把抱住他的腰,跟个孩子似的,“我都逃到边关去了,你却总是挑战我的底线,甚至为了权势做了蒙杜斯的情人……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贱行吗!”

“……”尼禄的表情变了,“你就不怕我回不来?”

“我一直信你。”但丁定定地看着他,“我相信你的,孩子。”

“我做不到。”尼禄默默地垂下眼,“我的心已经深陷泥潭了,但丁,就算你明天死了,我觉得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可这就是我要的。”但丁扶起他的二弟啵了一口,“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

“可我不爱你。”尼禄定定地看着他,“我喜欢的是从前的你。如今的你对我而言只是一具艳尸。啥也不是。”

“啊……”但丁黯然神伤,“那也没关系,你就做你自己。”

看着但丁默默垂泪于自己胯间,尼禄蓦然泛起了一个幽魂般的微笑。

蒙杜斯没有碰我,但丁。他要的只是一个名分,是我到处宣扬的。顺便如果能挑衅到你,我就看看你会怎么做,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所谓。

我那时不明白,爱是一把双刃剑。我低估了你,是我自作自受。

不过没关系,我总会原谅你的。结局还不错不是吗。皇叔,忘了我爹,做我一个人的囚徒吧。

END


后记:

火是但丁放的,瞅准了尼禄昨夜大醉,为的是让尼禄欠他个人情,表达爱意。谁知道尼禄这么刚……

最开始中毒事件为但丁把握不好抑制剂的分量一时失手(差点就挂了)。

血池肉林里的血是但丁八年以来,每年抽一个月来此度假,想念尼禄的时候就各种花样搞自己,于是成为血池肉林。

从一开始,但丁的计划就不是求死,而是助尼禄成才,最后以人棍身份作为尼禄的狗。一是折中成全大哥的遗愿,二是考验尼禄的爱情。他不选择尼禄,但尼禄来选择他,这总不能怪他吧,维吉尔?尼禄耽溺自己的一切,但倘若自己是个废人呢?


*\茉莉花的故事*

英文为Jasmine ,花语:你是我的命

茉莉花的花语代表忠贞、尊敬、清纯、贞洁、质朴、玲珑、迷人。花色不同则另有蕴意。白色茉莉花象征着忠贞不渝的爱情,也可用于朋友间传送,代表纯洁的友谊。献给长辈则有着敬爱之意。紫色茉莉花较为罕见,花语为猜忌、成熟美、胆小、臆测。(白的献给崽,紫的送但丁~)鸳鸯茉莉开双色,有见异思迁之意(寓意尼禄左拥3D托尼右抱4蛋的幸福生活(不是

茉莉在自然界中繁殖率极低(千分之二),古诗云:“碧玉藏胎,无心结子。”从而代表贞洁,而后,茉莉就因“莫离”代表忠贞不渝的爱情被评为贞士。茉莉韵,莫离情,茉莉花也因此成为中国情人节“七夕”的圣花。距今1700年前的东晋成帝时,《晋书·杜皇后传》记载,传说天公女儿织女升天而去,江南女子普遍簪素奈(茉莉)纪念她。在传统的“七夕”之夜,福州女子会在当晚沐浴更衣后,乘坐游船出巡,沿途不断向河内和岸上抛散茉莉花,意为“茉莉,莫离”,”抛花祈福“。

——以上均载自百度,因资料千篇一律,出处无从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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