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分爱恋
*此文敬 @琉珈_月影星尘
*是恶魔之子的番外。
*哥哥将自己片成了三个，每个都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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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蹲在马桶上作“沉思者”状。
他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他不想出去，因为门外有“鬼”。
如果在厕所里待久一点会发生什么？他也很好奇。
这就是他赖在这里的理由。
……………………………………
不行了，憋不下去了，厕所的味道和维吉尔的气味混在一起。薰出了一种不可描述的味道。这让但丁想入非非——他已经三天没跟维吉尔好了。某种意义上这无疑是一种别样的酷刑，这和他想折磨对方的意图不符。
而且诡异的是，他感到维吉尔已不在门口了。为什么他的气息还是索饶不去？仿佛在……
头顶？
但丁将信将疑地抬头往上，与一双透明的眼珠子对了个正着。
“…………………………”这是但丁。
“…………………………”这是对方。
只见维吉尔的头“挂”在厕所隔间的上方，离天花板也没多远。他是怎么上去的，但丁甚至不愿费心去想。
“滚出去。”但丁终于抑制不住，不带感情地低吼道。
那“维吉尔”听了，无辜地眨了眨眼，乖乖消失了。
但丁跟着摔门而出。洗手的时候无意间瞥了眼镜子，镜中的自己眼圈乌青，面容冷酷，原本肃杀的眼神却一瞬间缓和了下来。令他情不自禁地伸手。
“维吉尔……”
“什么事？”厕所出口处又探出了“维吉尔”的头。这回还露出了一截脚证明他不是但丁幻想出来的——一个扒拉在门边的维吉尔，大家想象一下。
反正但丁是看不下去，他眼一闭就将手边的洗手液丢了过去。
“没有人叫你。”但丁烦躁地说，“你就不能让我清净一会？”
“安杰罗说你精神不稳定，要多注意你。”“维吉尔”稳稳地接住了洗手液。“你在里面待太久了，我有点担心。”
“哈，我又不是得了产后抑郁。”谈到安杰罗，但丁的表情不禁放松了些。肢体语言也一如往常了。“安杰罗要是担心的话，怎么不自己来看我？我还以为他当我死了。”
“你知道我们三位一体，我来也是一样的。透过我的眼我的心，他都能收到。”“维吉尔”好脾气地解释道。“……你现在真的很像产后抑郁。”
“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点！”但丁又上火了，“每次一有什么，就把伤心事切走。留下几个泥菩萨在这里敷衍我。既然你——维吉尔不想跟我谈感情，那就滚远点。少把我们的事都切没了还跟我装熟，我不想看见你们这些无情无欲的死人！什么爱欲、自尊和理智？切开来装作不认识我一样？我们是兄弟，维吉尔凭什么要对我有所保留，我还能吃了他不成！——哈，你的心灵有这么脆弱吗，维吉宝宝？”
看，就是他说他弱，他也不生气了。跟在魔界时判若两人。这还算是他的哥哥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以为我们够熟了，你还想怎么熟。”“维吉尔”又用那种令但丁鸡皮疙瘩暴起的眼神盯着他了，若不是维吉尔的气息在前，但丁非当他是魅魔不可。“不管你怎么胡想，事实就是我才是你要找的维吉尔。他们才是你最不需要的。”
但丁听得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说话更是极尽阴阳怪气，就像惯常对付他不想接的客户。“没有人能决定我的需要，维其略。以及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除了脸，你还有哪点维吉尔的影子？你也配称自己是维吉尔？别逗我笑了。”
维其略沉吟片刻，道：“我就是我，除了自尊部分不归我管，我的记忆和情感都没有变，所作所为也都是维……你哥的心之所向。我虽然是他爱欲的化身，有自己的人格和名字，也与主人格思维不同。但灵魂是不可能脱离本质的。只是因为吉尔维……也就是自尊从我这里切出去了，没有自尊碍事，我没有羞耻心来表现出你所熟悉的“维吉尔式傲娇”罢了。我还是不明白你在纠结什么。我都不纠结自己是不是维吉尔，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区别。我的欲望即是他的欲望，反之亦然。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至多就是我分到的力量太少了，有点不习惯。”
“力量太少？这句话倒是有点内味。”但丁哼唧道。“……但我还是不习惯啊！那就算维吉尔不想看见我好了。为什么你和吉尔维要分开？你们一分为二还不够吗没有必要分成三份来折磨我吧！”但丁怒指。
“只分成两份想要保持理智的话，我们办不到。或者说你哥办不到……力量太多了……会分成纯人性和纯恶魔。不信你可以切自己试试。顶多到时候我和吉尔维把你打回原型。”维其略提议道。
“啊啊！不要解释了！我一听你解释头就痛！不管你怎么说，你和维吉尔还是一点都搭不上号！”但丁搓乱了自己的一头软毛，而维其略则一脸爱怜地望着他——他的眼中，但丁就差没跺脚跟他要糖了。该怎么样才能摸一摸他的头，或者抱抱他呢？在但丁第N次喋喋不休的抱怨中，维其略习惯性忽略掉自己不擅长或不利的内容，满脑子只剩下这些。
“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我来想办法。你这样光叨叨不说重点，我怎么知道你需要什么。”五分钟后，维其略瞅准一个空隙打断了但丁响个不停的“连珠炮”。
“你这个态度就是最大的问题！”但丁怒指（这要平时他哪敢这么没礼貌），“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不知道怎么跟这个状态的你说话！”
“那你是希望我像以前一样，对你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不听话就打一顿。打不赢就把自己封魔界也懒得跟你这个胆敢不信任我的弟弟解释一丁半点吗？”
“……”但丁愣住了。但……确实这就是他的哥哥。或者说他认识的维吉尔就只会用这种方式示爱（救命）……他皱眉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沉重地摇头。“不……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该是这样的……维吉尔他…”他耸拉着脑袋，越说越没底气。气叹得更深了。
“我看你积攒了很多，我也不想打无意义的架。要不要试着联系一下吉尔维？如果只是打架，他会奉陪的。只是小心不要被他杀了——毕竟他和我完全对立而生。‘自尊’里有个自字，所以他只记得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他的胸腔被愤怒挤满，没有多余的地方留给爱。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恨我吗？”但丁倒是对吉尔维印象很好，他与他独处的记忆留存在与安杰罗那一战之前。安杰罗主张将但丁片成听话的宠物盆栽，而吉维尔直言没有但丁的维吉尔是不完整的。作为维吉尔的自尊，吉尔维承载着他哥的一切负面情感。譬如嗜虐欲、胜负欲、杀欲等等。他显然更像但丁熟悉的维吉尔，还是智商掉了点线但刚刚好自己追得上的“删减版”。各种意义来说，他都称得上是但丁的本命。
不过据安杰罗所言，那会维其略也在吉尔维体内。吉尔维曾为了摆脱但丁对维吉尔本能的吸引从崖上跳下去，所以那出更像是维其略（维吉尔的爱欲）在主导。因此但丁也拿捏不住如今的吉尔维，在摘掉维其略（爱欲）后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
维其略理不清他们的症结，但他看得出但丁情绪不对。
“你别太放心上，他只是迁怒你罢了。维吉尔总需要一个保持自我的理由，而吉维尔就是那层保险栓。况且，如果你哥的恨能够压倒一切，那我早就不复存在了。”维其略扯了扯嘴角。“我们这次被分离得很彻底，现在的我无法理解他，也感觉不到他的愤怒。我只有靠近你才感到自己活着，我想对他而言应该也是一样的。不过他显然会痛恨这种感觉——毕竟他是自尊嘛。爱对他而言是妨碍他自立的绊脚石。只有更强更理性的安杰罗能够安慰他。我倒是觉得爱才是我的源动力。换句话来说，你就是我的力——”
“也就是说他背负着维吉尔对我所有的不满是吧？”但丁打断他，“我想跟他谈谈。他在哪？”
“他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但我能联系他。”
……
“维其略，”但丁离开前侧过脸说，他的刘海把一切遮挡。“我先声明，我对你没有意见……我只是……我和维吉尔从不谈论爱，你知道吗？在我看来，尤其是你，目的性太强了，只会让我警惕……不过实在要说的话，可能是你段位太低了吧。还是说，你故意在气我？”
“你是在教我对你说谎？”他挑眉道。“你真搞笑，但丁。你在教我演维吉尔。你在跟我说虚伪的爱才能打动你。”
但丁呆呆地看着满脸不痛快的维其略，原来他还是会生气的啊。这怒点也太偏了吧。看来，维其略只是在做自己而已。他好像确实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呵。我知道。你只是想找回你的哥哥。”这个爱但丁爱得失去自我，面善得像是另一个角色的维吉尔苦笑道。“但你终会明白，维吉尔并非你想象中高不可攀的弦月，你也根本不必追。他自会向你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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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拔出你的剑！”无冕之王吉尔维的声音还是那么粗哑，咬着但丁的名字也凶狠亦如当年，含着口血般的怨毒。当然，他的刀也如从前一般快准狠。但丁躲得十分凶险，空手又近不了他的身。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拿出武器。
用别的武器太怠慢，用传奇之剑又太认真——对方又不是全盛时期的维吉尔。更何况他有求于他。总之，但丁左支右绌，身体渐渐笨重，却始终拿不准该出多少力。最终为了接住吉尔维的致死一击，他本能地化为真魔人——太晚了。吉尔维一个踢腿打断了他的变化。接下来一套带走，将他像只蝴蝶标本一样钉在了墙上。
吉尔维双手撑在但丁耳边阴狠道：“婊姿。你可以试试再用信息素撩拨我。但我这次绝对不会上当了——我把我的腺体割掉并用秘法封印了伤口。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但丁乖顺地喘着气，多情的双眸寸寸舔过他朝思暮想的紧绷轮廓和那令人怀念的抬头纹。
“第二次了。你就这么饥渴，每次都要用这种方式来虐待自己才能跟我了断？……你不觉得这就是爱么，哥哥？”
“闭嘴。”吉尔维气得青筋暴起。“你找错发情对象了。”
“是吗？”但丁故作惊讶地挑眉，语调无邪到近乎甜腻。“那你为什么要把大腿卡在我的两腿之间？”
“……”闻言，吉尔维竟垂下眼帘乖乖往下边瞥了眼。哦豁，两位的凸起都很可观。
他不自然地撇开视线，旋即破罐破摔地啧了一声。“你是我的猎物，我想怎样就怎样。你有什么不服吗？”
但丁一脸滑稽，这个展开是他从未设想的道路。本来预设好的兄弟谈心这不分分钟进垃圾桶……哦不，暂放，暂放。总之这不吃饱再说还有天理？所以“然后呢”这句话飘飘浮在脸上。眼看吉尔维再不拿出点真本事，讨打但丁就会分分钟上线，将这个表情带向“就这？”然后往番茄酱糊墙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希望不要。
无冕之王是维吉尔自尊之集合，作为维吉尔中情绪负担最重的一位，他自然不可能无视但丁的挑衅，所以他给了最激烈的回应——将但丁的头整个摁进墙里。随后但丁只感到后庭一凉，整个就被贯穿了——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一如他哥的战斗风格。
疼。撕心裂肺的疼。这是但丁一瞬间感觉到的。那个地方到底还是太柔软了。硬要比喻的话，叛逆可能还差点，斯巴达巨刃就差不多。
但是太好了，比起听维其略念一些他听不懂的经，但丁还是觉得这样的“交流”比较爽快。比较像他们。他攥着他的腰的热度，他在里面的酸胀感和撩在耳后粗乱的呼吸。痛感远远追不上快感。他越戳越勇，但丁却一反常态的缄默……他顾忌着这个维吉尔的脾气不想惹他太过，但……他还是禁不住嗯出一声猫般的吟哦。是试探。
维吉尔果然停下了，真是不负众望啊……哎我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呢可恶福利没了啊……大家快来看啊，我哥，一款薄皮核桃，香甜脆口特好磕，试试就逝世……但丁满腔骚词还没脑够，那厢就骂开了。
“不许叫！”他凶神恶煞，语罢就把从但丁身上撕下来的底裤捞回来塞满他的口腔。然后跟个不知疲倦的劳工似的继续埋头苦干。
但丁碰了个冷钉子后就更加放弃治疗了：嗯嗯啊啊得更嗨了——放着脸皮最薄的哥哥不逗对他来说还是太困难了。突然他感觉后脑勺凉飕飕，心道不好，却听到啪啪两声脆响，疼痛冰凉的触感才抵达他的神经末梢——维吉尔给他花白的丰臀来了两巴掌。
但丁吓得短裤都咬不住了，望着他哥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却在后知后觉的耻云肆意蔓延之前，被吉尔维掐住了下巴拧过将要逃避的脸。但丁臊得牙齿都在流水：“……滚蛋！我不跟你做了！”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吉尔维狞笑道，将他翻过来一灌到底。再用一些交际舞般的动作，磨得但丁惊叫连连。待但丁缓过劲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笑容。从吉尔维出现到现在，一丝犹疑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
“你在想什么？”
维吉尔一旦判断但丁还有余裕挑衅或走神，就会扇他或者掐他。力道和动作一点都不怜惜，但丁一直能感受到那贯穿般的杀意和对方拼了命的克制。而这些在但丁眼里都是很可爱的。
多次变换花样但丁也没有露出多痛苦的表情后，兴致缺缺的吉尔维才不耐烦地问了这么一句。
“维其略呢？”但丁却冷不丁问道。
“所以你是在看我眼睛的颜色。”红色眼睛的维吉尔醒悟道，“哼。我以为你不想他呢。你犯贱吗？跟他在一起想我，跟我在一起又记着他的好了？”
“我以为他不在你不会碰我。”
“本来是这样的，但安杰罗说睡不到你不要回来。维其略的任务完不成，我又不能让安杰罗出手，所以就这样了。”吉尔维皱眉道。他的表情比起那啥更像是女千尸“……所以都是你的错。反正我喜欢你痛苦的样子，只要可以按我的方式来，我也无所谓。”
好一个“无所谓”，之前好大一个三贞九烈宁可跳崖也不跟他好的无冕之王到哪里去了啊？合体再拆开还自带心灵修复的？真是好兆头。
也许维吉尔并没有故意躲他，只是他的身体出了点后遗症，经不起动荡……而但丁，实在也不知道维吉尔的底线在哪里。对他们而言时间和生死都不是事，反正他们是甩不掉对方的，他要怎么知道怎样是刚好怎样是过头。
到底是怎样？有什么倒是告诉他啊。还是以前一样什么事都一个人藏着掖着啊。希望不要在沉默中变钛才好。但丁喵喵叹气。
“等等。”但丁突然发现了盲点。“你的意思是，如果放着你不管，我会睡到那个安杰罗？”
“……”吉尔维有被噎到，气得用下面狠狠鞭挞了他一番，满意地听了一阵他失态的嘶鸣才大发慈悲地开口。“呵。相信我，你宁可死在我手上，也比安杰罗那种一劳永逸的好。作为维吉尔智慧的容器，他没有情感，但有得是好奇。他可能会为了摆脱你对他的影响而将你切片研究。比如说用手指感受你的片状物，用他的胃体会你的柔软之类的。直到分析出‘他想要的答案’之前他都不会罢休。毕竟他主要满足的是主人格的求知欲。”提到安杰罗，吉尔维总是一脸信赖和崇敬。但有关但丁的部分，吉尔维和安杰罗向来意见相左，甚至会流露出反胃般的憎恶。可惜但丁也不明白吉尔维和安杰罗到底共享了什么样的幻想。但但丁大概能猜到，作为维吉尔最后的防线，安杰罗的选择都是走投无路的最后通牒。所以他再极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甚至可以说，安杰罗其实是他哥最理想的自己——六亲不认十恶不赦，不受一切所牵也没有折磨自己的恨。即使手中空无一物，自己也能毫无负担地走下去。他就像一座丢掉了所有珍贵之物的空船。说船也不是说不是也是。他能就这么走着活着到岸，他只是……什么也没有。一个空壳快递。
快递不可能是空的，他们只是落在什么地方了，需要他去找回来而已。但丁是这么相信……抑或只能这么信仰着——毕竟他只有这个了。那甚至是他现在的全部。所以他顾不得被吉尔维折腾得快报废的老腰，跌跌撞撞地推开了那扇他平日避之不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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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门但丁就被几本书砸到头，几塔摞到天花板的旧书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不明觉厉的鬼画符填补了天花板剩余的空间。这间本来在他印象里视野不错的置物间现在整一个阴曹地府，甚至比他那无处落脚的卧室还阴暗拥挤一些。
“……安杰罗？”但丁试探着问。
那几摞书中的一撮抖了抖，一下就塌了下来，露出了藏在其中的安杰罗。他抬眼浅望但丁一眼，复低头翻书。好像刚刚被惊得整出那么大动静的人不是他似的。
一刹那，但丁仿佛看到当年还是个准书虫甚至架也不想跟他打的寡淡稚嫩的小哥哥坐在那里。就连敷衍的眼神也别无二致。那滋味恍若隔世。
“……你哭什么？”安杰罗嫌弃般地轻叹，终究还是放下了书。盯着但丁的眼神也不再寒如死物，更贴近“愚蠢的人类又在作啥呢”的猫猫。
但丁猛揉一把眼睛。“你这房间太脏，眼睛进灰尘了！”
“不存在的，我今早才打扫过。在我面前没必要掩饰，我又不是维其略和吉尔维。你的羞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那我的羞耻对他们来说就有意义了吗！”但丁不带脑子地顶撞道。再说了，这打扫了个啥啊，不还是一样乱吗！
“嗯。因为他们爱你。恨也算是爱的分支。”他竟然大方地承认了。
但丁嗫嚅道：“……那你就不爱我了吗？”
“我没有那个能力。”安杰罗竟然好脾气地解释了，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就算我能演出来，也没有任何感觉。你可以把我理解为存放学习资料的SD卡，但维吉尔把奇怪的书从我这里摘出去了。而吉尔维装满了维吉尔的各种情绪垃圾，包括不可告人的部分。”
“那你说睡不到我别回来是什么意思？别抵赖，吉尔维说的。”
“抵赖？我又不是你。我向来说一不二。”安杰罗煞有介事道。“因为我……维吉尔需要充电。”
“那你自己来拿啊，使唤别人算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别人……算了。你就为了确认这个而来？”
“是的。我能……”在安杰罗无邪的炯炯迫视下，但丁越发觉得羞耻，好像自己是在诱拐少不更事的小哥哥似的。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我能抱抱你吗？”
“为什么？吉尔维还不能满足你吗？”安杰罗好奇地瞅了眼但丁此时仍有些别扭的站姿。怎么看也填满了。
“当然……不，我是说。当然不够。”但丁此时脑内一团糊浆，他想过安杰罗会动手，会冷漠，就是没想到他会丢给他个“为什么”。
安杰罗沉吟片刻。“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那你等明天吧。我想想怎么分才能保障人格的前提下满足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丁急道，半晌总结不出语言，最后堪堪憋出来一句话来。“那你又为什么……要满足我呢？”
“因为这次我们是为了满足你而被切开来的。”安杰罗说，“现在对维吉尔来说，只有满足你才能满足他。不这样我们回不去。”
“什么啊！我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嫌弃他不好的意思！”
“那你跟维其略怎么回事？那可是他最爱你的部分。”
“我只是不习惯他的态度而已……！如果，如果他在乎我。我对他这么冷酷，他不应该生气吗？”但丁纳闷道，“而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老偷看我上厕所！！你能够想象吗！！一个偷看你上厕所缺你一秒都会死的维吉尔？我才不承认他呢！”妈的，他为此都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一个猥琐油腻会对着他流口水的维吉尔……吐了！！
“所以你有吉尔维就够了。吉尔维不会偷看你。他会光明正大地看。事情解决了。”
“才不是！他是很刺激没错，但维吉尔才不会老那样笑啊！他只是喜欢玩弄我罢了！如果不杀死我就是他最大限度的爱了，那局子里任何一个QJ犯也做得到啊！”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的我？”安杰罗不解道。“你对平常的我也不满啊。说清楚点。”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跟你试试看啊！”但丁点了点他。“……如果维吉尔觉得这样可以的话！”
安杰罗站了起来。
“你……不用坐轮椅了？”但丁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当维其略和吉尔维不同心的时候，他们动摇不了我的根基。”
“那你不用等他们回来吗？”现在想逃跑还来得及不？安杰罗实在太像维吉尔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过来睡他的，倒像是要给他一嘴巴子。
“有维其略就够了，他被你骂自闭了，现在在我体内沉睡着。”
但丁还想再确认一下他的眼睛颜色，却倏忽被抱住了。
安杰罗身上没有多少维吉尔的气息，但丁却觉得很安心。大概是因为他难搞的印象刻骨入髓，有了他，但丁就觉得仿佛有了把万能钥匙，天长日久，有的是时间把维吉尔那千年蚌精般的心撬开？
这真的是一个很单纯的拥抱，以他们平日的标准而言甚至可以说敷衍得令人恼火……他不会睡着了吧？但丁还没回味到什么，安杰罗已经放手了。可能五秒都没有。但丁静静地看着他抿抿唇，一脸欲言又止。
“怎样？”不过短短十几秒，但丁感到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像极了等待成绩开榜的殷殷学子。
“你退下吧。我要看书了。”
“——！！”但丁反手就是一个恼羞成怒，“拔刀吧！我今天要是能让你看一页书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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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她心中是否暗藏着欲火，映着她眼中飘浮的潮湿的雾……”
安杰罗端坐在一旁用歌唱般的音色悠悠念着诗，不知何时变得像春水一般柔绿的眼眸流转向一旁。
“我已经看了四十九页了。”安杰罗道，“怎么说？这要真扣你一分都没了。”
“你作弊！”被扒光了绑的跟个螃蟹似的同时放在吉尔维身上的但丁仰着一张大汗淋漓的脸，毫无气势的发作道。“我恨你！”
“我爱你。”安杰罗笑意盈盈回。继而冷下脸转向他的分身，他的语气简直像在训自己的老二。“吉尔维，你竟然让他还有余力说话。你要不行换我来。”
“你冷静一点……”吉尔维赶紧将但丁抱下来——这一下差点没要了但丁的老命。他本来就背对着吉尔维骑在他老二上，吉尔维这一抱将他的腰都差点折了不说，老二也进入到一个非人境界的深度。但丁叫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疼爽难分的哭腔都跟着抽了出来。
“这样不够吗？”安杰罗问。
“很好……可我还是想要你抱……”但丁虚弱地说着。
“我不理解。吉尔维的怀抱没有毒。我和他的温度、长相是一样的。而你在意的爱，我已经通过维其略说了一万遍了。每天吉尔维和维其略都会回到我体内休息。我们是共感的。你不管和谁做，和谁好，都算不上是背叛。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我只是想要完整的你！我都没对你藏着掖着，你为什么总要对我保留？举个例子，你能接受我切成两三个我，一个在外面蹦迪，一个在打工，另一个在家里当个乖乖的充气娃娃吗？你会对着这样的我有感觉吗？不会吧！”
“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爱你，我的完全体……他有太多的想法。那让他止步不前。我们试过了不是吗？我们在一起远远不够。我每天把对你的怒火切出来杀死，吉尔维工作养家，维其略24小时发情，我看我的书。晚上我们三会交换记忆和感觉彼此充电。这不是万事大吉吗。你有什么不满的……当然，每天死一遍多少有点麻烦。我也想过切开你，一个你不乖，多几个竞争总该好了吧。但发现你的灵魂强度不够。你物欲太低，对我也没有仇恨，也没有太多互相碰撞的思维分裂出对抗的人格。建不起两个以上完整的人格。单纯分出人类和恶魔那就没有意义了。不过如果你实在想这么玩，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安杰罗……或者说是维其略？又补充道：“就算你变成一个水杯我也爱你。放心吧。”
这句话让但丁蓦然缴械了，他爽得翻了个白眼。
“哥哥……我不想你为了我这样伤害自己……”吉尔维睡着了，但丁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开始给自己擦啤股。趴在地上的姿势怪猥琐的。
“那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安杰罗说。
“可是我会心痛。你伤透我的心。”混蛋……这也蛇太多了吧。怎么都擦不完啊？
“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就像块豆腐，怎么料理都要碎给我看。我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牺牲。你给不出答案，就不要妨碍我的决定。”安杰罗看不下去但丁那反复看纸巾擦干净没有的肮脏动作，走过来单膝跪下。一把摁低但丁的身子，抬起他的两个白馒头就开始口他漏奶般的PY。但丁惊得魅叫连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用耳朵去听。
“你……不用做到这种程度……”但丁简直无地自容，他实在是受不住了，忙用手去推拒他哥哥的头。妈的……我的眼泪是不要钱还是怎么的，为什么我泪点这么低？
安杰罗无辜地抬起头，唇边还残留着“牛奶”。“你到底在哭什么？接受我的爱对你来说就这么困难吗？”
但丁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只觉得焦躁，这一切都不对劲到了极点。而他不知道怎么说维吉尔才能理解。“……我不知道。或许……我们还是做兄弟比较好。”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果他们的爱情只是被维吉尔视为单方面的负担，他又怎么受得起呢？
为什么维吉尔的规划里，但丁似乎从来没有任何用途也不需要做任何事？他在他眼里到底是有多不可靠？他的哥哥真的需要他吗？结果只是他单方面伤害他而已最后也伤到自己，如果这爱这么毒倒不如让他自由——
仿佛就在等他这句话似的，安杰罗松了一口气。然后在但丁的眼皮底下，一旁睡着的吉尔维渐渐消失了，他变成一小块红魂，嗖的吸进了安杰罗的体内。一阵光芒过。眼前的安杰罗再次睁眼时，他的眼眸不再是春水绿，而是他们初见时混沌一般的无色……但丁的心重重地抽痛了一下，那代表着维其略消失了……至少在维吉尔的内心，这个代表爱情的部分被雪藏甚至是杀死了。
不——但丁听到自己心底绝望的悲鸣。
安杰罗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八个度，甚至比他熟知的维吉尔还要冷：“那就如你所愿。我明天就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丁管不上找自己的裤子了，忙想去拉住他，而安杰罗迅速变出一条裤子凉凉盖在他头上借以遏止他的举动。“是时候断奶了，但丁。这些日子我们已经过度补偿了彼此，伤好了就该启程。”
“维吉尔！”
“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一切回到正轨。但丁。”
“……那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但丁满含希翼地问。
“当然。”维吉尔捏住但丁的后颈，眯起眼说。“是我错了，我不该想着照顾你。比起被我照顾，你好像更喜欢被我征服……或是追逐我。看来我只能做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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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还是走了。
他不定期会来看望但丁，他们会坐在一起忆苦思甜，多半是但丁在说，维吉尔在听，偶尔回两句。
维吉尔很久没有出现。
他偶尔会打无声电话来，但丁跟他汇报自己的近况。维吉尔偶尔回几声轻笑。
最后一次但丁忍不住问他在忙些什么。
维吉尔说自己在旅游。
我也想去，但丁说。
维吉尔二话不说切开空间，把但丁牵走了。
夕阳下，但丁紧紧抱住他。你能不能不要走。
不行，因为我们是兄弟。维吉尔回答道。
那我们还是做回情人吧。但丁说。我比我想象的更需要你。
不行，你是个难以满足的情人。而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全部。
维吉尔，是你的要求太高了。根本没有十全十美的感情的。
……就像我们父母的结局吗？
这根本是两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
我们不会变成那样的，我们都很有力量。我能保护自己。
……这倒也是。
你改变主意了吗？
每次你一跟我吵我就头疼。你们人类规则太多了。你太偏爱人类了。
是你太不爱我了……这里和你们恶魔那边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把力量换算成智慧而已，只要你会说话，你走哪条道都通。这边口舌就是实力，我只是不想你输而已啊……你实在不想学。我也可以护着你。
……实力？维吉尔忍俊不禁。你是指没水没电把雇主都气跑丢给你的中介人善后？还是指你前任给你寄的一摞账单？
别这样说嘛，我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你看，你不就舍不得我吗？
呵。勉强算你过关。
你就承认吧，你离不开我。但丁笑眯眯地说。
承认怎么样，不承认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要自由，我就默默等你回家。你要不理我，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别看我这样，被我赖上的恶魔至今还没有能甩掉我的。我好歹也是传奇恶魔猎人一枚呀。
哦，跟恶魔上床的“传奇”？维吉尔又被戳到笑点了。但或许只是跟但丁在一起，就什么都有趣。
你作弊！扣分，扣分！我都不知道你是在骂我还是跟我调情了。你给我正常一点！但丁跳脚道。
啊啊，杀不死真麻烦。被麻烦的猎人缠上了啊。维吉尔棒哏地配合道。
就是啊。你觉悟吧亲爱的。但丁咯咯笑。
-END-
其实是琉琉迟到了三个月的生日礼物……0 0我收拾后台发现居然还有这个 忘记发了（你滚
改完1w零5百，感谢陪我到这里。本来的思路是但丁攻略了三个哥哥然后自然回到一个，但总觉得有种怪ntr的感觉，遂改变了思路变成了大水比（划掉）嗯……我个人非常喜欢三个维吉尔的设定，但是给他们硬谈恋爱又哪哪都不对。果然还是只能到这里了。但丁终究不能只贪一个百依百顺的哥或者光沉迷于哥哥虐自己而无视更深层的问题和哥真正的需求。《恶魔之子》不会有其它番外啦。感谢给过我评的各位，温暖了我的四季💕